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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六章 : 一點也不可愛的鱷魚  (第2/2页)
br>    不露破綻,不留把柄,還得笑得像個不在乎命的瘋女人。    但她累了。不是身體,是某種更深的地方,像被掏空了一塊。    她閉上眼,腦子裡閃過十歲那年的血。    那年,父親還是個低階海軍軍官,固執得像塊石頭,攔了一幫海賊的路。    報復來得太快,像把刀一樣劈進她家。    她記得母親把她塞進櫥櫃,jiejie用身體擋住門縫,低聲說「別出聲」。    弟弟本來跟她擠在一起,瑟瑟發抖,直到他看見母親和jiejie被那群畜生拖出去,聽見她們的尖叫。    他哭著爬出去,想用他那雙小手推開那些刀。    然後,血。滿地的血。    她咬緊牙,沒出聲,因為母親最後的眼神是命令:活下去。    她活下來了,但那個十歲的女孩已經死了,只剩一具會呼吸的殼,裹著仇恨和一堆不得不完成的任務。    她睜開眼,吐了口氣,把菸頭摁進床邊的鐵罐,發出輕微的滋滋聲。    她不該跟這艘船上的人扯上關係。    臥底的第一條鐵則:別動感情。動了,就是給自己挖墳。    可那個小鬼,克洛克達爾,偏偏像根釘子,扎進她防線的裂縫。    ——他一點也不像她弟弟。    不像任何她曾想保護的人。    那小鬼冷、硬、難搞,像是把一整條街頭都吞下肚又沒被毒死的野狗。    但他十四歲。    如果弟弟沒死,今年也該是這年紀。    她知道自己不該管他,不該給他乾糧,不該留止痛藥,更不該用那種輕佻的謊話幫他脫身。    可她就是管了。    每次看他那雙防備的眼睛,她就想起弟弟跑出去前的最後一眼,像在問她為什麼不拉住他。    她咬緊牙,把鐵盒踢回床底,動作重得像在懲罰自己。    她不是不知道後果。只是……有時候,人不是因為「應該」而出手。    她側身倒回床上,盯著裂縫外的夜色。    「白癡,」她低罵,聲音裡帶著自嘲,    「再這樣下去,妳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。」    房間裡只剩油燈搖晃的影子,和一縷沒散盡的菸霧,像她心底那點搖搖欲墜的堅持。    她得繼續演下去。    不是為了海軍,也不是為了什麼正義。    只是因為,她答應過母親,要活下去。    船身晃了一下,像是提醒她這艘船終究不會停靠在安全的港口。    她閉上眼,沒再說話。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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