违阁奋翼兮,左右翱翔(GB/四爱)_大厦将倾,玉山将崩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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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大厦将倾,玉山将崩 (第3/3页)

七八糟。

    而她——也许就是能让他重新缝合的人。

    江泊野捂着眼,肩膀一抖,想哭的要命。可眼泪没落下来,只剩下一股烧灼般的酸涩,堵在喉咙里。

    他现在急切的想要一个缝。

    一个能让他破碎之后,还能被拼回去的地方。

    一个安稳的、真实的、不会丢下他独自害怕的地方。

    而这个能够“缝”的人,他能想到的,只有舒云子。

    **

    舒云子是半个月后才听说江家的消息。

    不是她不在意江泊野,而是那天在棋室里,她想偏了心。棋盘之上,她竟将棋局比作战场,将“攻破首都”的念头与那份隐秘的情欲混杂在一起。念头一起,火急攻心,胸口骤然抽紧,心率失序,气息断散。下一瞬,她眼前一黑,倒在棋盘上,落子四溅。

    霍光吓得脸色铁青,当即打了急救电话。送往医院后,医师当场下了病危通知,幸好抢救得快,总算保住了命。但她依旧在白色的病床上沉沉睡去,像个被风一吹就可能熄灭的烛火。

    半个月,她才慢慢好转,气色依旧苍白,身体像被掏空。她带着点虚弱重新回到高中校园,走在熟悉的甬道上,才从同学断断续续的闲谈里,拼凑出一个迟来的消息——

    江家,倒了。

    那个名字曾经在南徽中学里如同标志一般的存在,“江家少爷”,是所有人茶余饭后的谈资,是八卦群里不息的热度,是三大女神明争暗抢的舞台中心。可如今,校园里再没有“江少爷”三个字了。

    走廊上,她只听见老师平静地提一句:“打网球的那个江同学。”

    寥寥几个字,干净、单薄,不带半点曾经的风光与喧嚣。

    舒云子站在教室门口,心口却忽然一阵莫名的发疼。

    原来,他已经从那个高处的名字,落成了一个普通的“江同学”。

    舒云子在教室门口听到“打网球的那个江同学”时,心里微微一紧。担心,却又没由来地沉重。

    她缓缓走到窗边,雨水淅淅沥沥地下着,打在玻璃上,模糊了外头的校园。雨脚不断顺着檐角滴落,汇成细小的水痕。

    就在这时,她注意到窗棂上正缓慢爬着一只蜗牛。那身影迟缓而坚韧,身后拖着一条细长的黏液轨迹。细看之下,那痕迹宛如篆书的字迹,一笔一画都写满了时间的寂静。

    她忽然想起古人称蜗牛为“篆愁君”——蜗牛行走的痕迹宛若篆字,常被文人寄托阴雨天里的愁绪与孤寂。

    心里轻轻一颤。

    江泊野,现在是不是就像那只孤零零的蜗牛?外表沉默,却正一步一步拖着整个家破后的重担往前爬。

    窗外雨声淹没了整个校园的喧嚣,她突然觉得胸口很闷。

    “他现在,一定心情很糟吧。”

    这个念头忽然涌上来,清晰而不可抑制。

    舒云子胸口闷得厉害,像是压着一口气下不去。她知道自己总是这样,一旦心绪烦闷,就会想喝点甜的,哪怕只是最普通的豆奶。

    课间铃声一响,她撑开伞,独自走出教学楼。雨丝密密,打在伞面上沙沙作响,整个校园都带着一股潮湿的灰意。她走得不快,像是借着每一步的缓慢来让自己心口的闷意轻一点。

    校门口的小卖铺里,霓虹灯在雨水映照下模糊成一圈圈晕影。她走进去,径直去到熟悉的冷柜前,拿了一瓶甜豆奶。

    正要转身时,余光忽然扫到一排可口可乐。那红白相间的标识,在昏暗的雨天里格外醒目。她微微一怔,鬼使神差地伸手拿起其中一瓶。

    指尖一触到冰凉的瓶身,她心里莫名涌上一种笃定:

    ——或许苏打汽水能让江泊野笑一笑吧。哪怕只有一瞬间,哪怕只是气泡炸开时的短暂畅快,他也能轻轻松松,忘掉“江家少爷”的名头,忘掉那些压在心口上的沉重。

    舒云子低头望着手里一瓶豆奶、一瓶可乐,心口忽然不再那么闷了。

    她抿了抿唇,撑伞重新走入雨中。雨滴打在伞沿,溅出一圈水珠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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