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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. 名字 (第2/2页)
r> 得体一些的,尊呼他一句葬家汉。 她应该叫他什么?她也不知道。 巨大的阴影笼过了瘦小的她。 鼻腔里涌来一股淡淡的草植味。 也只是片刻。 阴影移走了,芬芳也消散了。 他与她擦身而过。 没有停留,没有看她一眼。 那脚步声就这么越来越远了。 “我……” 安山朝着那个即将走远的背影,鼓起了一分勇气启声道: “我叫林安山。” 他对她有恩。 她至少要知道他的名字。 到时候烧香祈愿时,在过路神仙面前好指名道姓为他求福。 男人止住了脚步。 他缓缓侧首,刀削的侧脸线条明锐,很是好看。 落入初阳下的脸不经意从帽檐下的阴影线漏出了大半深红色的印记。 那双藏于暗处的眼睛似是在与她相视。 “刘平生。” 言罢。 他踩着从冠叶中错漏的晨光,走远去了。 安山回到家时,已是正阳当头。 见门栏开着缝,锁头晃晃悠悠垂挂在一侧,她惊心一刹。 “阿婆!阿婆!” 她焦急呼唤着,直往家门里走。 明明出门她已经扣好了锁,为什么会是开着的? 阿婆不清醒时路都认不得。 不说走失,踩空了悬崖陡坡才是最可怕的。 “山妹崽——” 屋子里传来的回应是安山的定心丸。 安山拍着惊动的胸脯,缓了一口气,走进了屋内。 然而看着眼前的一幕,好不容易松缓下的心弦再度绷紧。 只见阿婆浑身泥泞,一只赤脚踩在地面,四处都不见鞋子的踪影。 最为显眼的,是阿婆额头上鼓起来的大包。 阿婆不知疼一样,还露出一口缺牙笑嘻嘻地一瘸一拐往安山身前走。 “阿婆!你去了哪里?” 安山急得酸了鼻子,她检查着阿婆的周身看是否还有别处伤痕。 又不忍去碰触阿婆额头上的鼓包,只能轻轻地在疼痛处吹着凉气: “怎么弄成了这样?” “山妹崽,来。” 阿婆拍了拍口袋,左顾右盼: “悄悄的哦,不要被人看到。” 安山不解其意,只是跟着阿婆的牵引,将目光投在了阿婆伸入口袋里的手。 阿婆一顿掏找。 从口袋里抓出了一股血腥色,献宝似的往安山面前捧: “我给山妹崽买了五花rou!” 阿婆血淋淋的手心里,躺着一只被碾扁的蛤蟆。 蛤蟆翻了肚皮,血rou混淆着泥,早就肠穿肚烂了。 阿婆笑得欢喜: “山妹崽吃rou!快长快大,快长快大。” “阿婆……” 安山红了眼眶。 她接过一塌糊涂的蛤蟆,放在了一旁。 安山握起阿婆的手,用袖口搓擦着阿婆的手心,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: “你别乱走咯,我好怕你走丢咯。” 阿婆的手叠着深陷的褶皱。 还留有让她安心的体温。 那是阴湿潮屋里给予她唯一的温度。 第二日。 天不亮安山就背起背篓出走了门。 多怪的事情。 就在离家不远处,竟然拢着满满一堆稀罕的山货。 还以为是哪家人遗置在此,可安山左等右等也等不来这堆山货的主人。 索性,她直接将其装进了背篓。 拄着木棍,往山下的方向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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