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故事中的故事
    阿伟不想活了。    年纪不小,没有老婆,没有工作,活着每一分钟都要花钱,不如一死了之,省得浪费。    在第八次失业救济金领取失败后,阿伟带着身上仅有的财产——在桥洞下睡觉被路人打赏的零星子,漫无目的走了一天,走到天黑,实在走不动了,这时他看到路边有家旅馆。    小小的一幢楼,看上去比较陈旧,霓虹丛中浮出旅馆斑驳的招牌,有几个偏旁部位都没亮。    他鬼使神差走了进去。    前台的大妈头也不抬,没有问他要身份证,也没有问他要押金,拍了一张门卡在他面前。    他看了一圈,周围没有一台自动贩售机,于是他打消了买泡面充饥的念头。    都不想活了,还吃什么东西?    这么一想,倒也不疑神疑鬼了,阿伟拿了钥匙,踩着红色地毯覆盖的楼梯上楼。    走廊静悄悄的,阿伟走到自己房间门口,打开房门,房里的灯闪烁了几下,终于照亮。    房间装修都是老古董玩意儿,勉强糊的墙纸不少翘了皮,但还算维护得不错,没有一眼破烂,甚至算得上温馨。    就是娘里娘气的。    怎么还有梳妆台?    梳妆台嵌着面布满汞斑的椭圆镜,三只珐琅彩梳妆盒排成阵列。最左侧那盒上的鸢尾花纹爬满蛛网,像是很久没有人进过这房间。    "什么鬼......"    阿伟后退一步,踢到床脚才发现是张贵妃榻,湘绣百子图的缎面早已被蠹虫蛀成蜂窝。掀开流苏枕巾时,一窝潮虫溃逃,在牡丹绣纹上犁出晶亮的黏液轨迹。    房间里突然响起声音,电视机柜里的电视机雪花屏滋滋作响,映出他背后蕾丝窗帘诡谲的摆动。    拨开窗帘,窗户上,霍然映出一对双喜剪纸,但那褪色朱砂晕染的繁体剪裁,竟如数个“死”字组成!    阿伟纵是想死,也无法杜绝感官产生异常,房间里的诡异让他打了个冷颤,这时,他看见了一只衣柜。    黝黑的漆面描绘着金边花纹,黄铜把手在没人碰到的情况下,闪过一抹阴影。    阿伟揉了揉眼睛——    “叮铃铃——”    他触电般回头,一部老式座机出现在玄关进来的位置。    奇怪,房间里要有这么一部电话,阿伟进来时就该发现。    电话一直响个不停,就像催促着他赶快接起,阿伟靠近电话,终于拿起话筒,那边传来一个阴恻恻的女声:    “你......”    电话挂断了。    阿伟举着话筒,还没来得及放回去,衣柜猛地从内往外推开,一身华丽绿色长袍的女人支着前臂,带着黑色锋利如同刺刀的指甲直奔向阿伟。    鬼......女鬼!    阿伟僵硬在当场,只剩眼珠子上下移动,但已经足够了,足够他看清扑过来的是什么:    女人脸上看不见瞳孔的两个漆黑深洞流出血泪,在惨白如墙底的脸上冲出两条挂于颧骨的沟壑,在尖尖的下巴凝结成凝固的血滴子,那不是人类的颜色!    不过......这女的身材......好好!穿得也好好!阿伟这辈子,从来没接触过穿真丝衣服的女人,她却拿那金线刺绣雍容华贵的袍子当睡衣裹身上,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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