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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醒
    追月替她梳洗完毕,已到了午时时刻。    她推测不出眼前的人身份,不知道该怎样梳芙妫的发髻,只能按照最简单的样式梳了垂髻耷拉在后背上。    芙妫到邸舍来,是赤裸裸来的,追月也明了她的处境,只好摘了栀子花插到她的头发中,让素到可怜的头发不那么单调。又替她换上了玉白襦子,蓝槿色交窬裙。    接下来的日子里平静到只有沉默存在,芙妫有时在房间里踱步,有时看着泛霜色的月牙呆坐着,一言不发。有时还愣着瞧门窗,仿佛什么人会随时进来似的。更有时,她夜里长吁短叹,一夜难眠。    追月也不问了,邸里的人更好奇她是谁了。    “追月jiejie,你问出个所以了吗?”    追月听到这话,放下了整理布料的手,笑道:“你们只当迎了个哑巴来,求她开口可难……”    “她会讲话的,那天子时口中不知道念叨什么,我起夜……”    一天清早,晨曦难得眷顾到了芙妫半个身子上。她仿佛才从极寒之地打捞上来,向追月的背影道:“这是哪里?”    “姑娘指的是?”追月不理解。    芙妫遥望远处的山关,层层叠叠,黄沙弥漫,心里泛起了哀伤之情,道:“我不知道……我究竟在哪里。”    “这临着无定河呢,前几个月被划给申国了,姑娘住的这屋是慕哥儿留下来的旧物,至于整个邸舍,据说都是位姜姓贵族的财产。”    无定河在哪里,她不清楚,眼前的人是谁,申国又是什么   ,她不晓得。    她因为未知恐惧弥漫上心头,惊慌失措,拉住了追月的衫子想问个明白。拉扯她到黄昏这才作罢。    “姑娘别再问了,我知道的可都说出来了。我虽然自幼来了这里,却也只能接触到这些。”    追月叹气,有些无奈将她的手拿开,端着托盘出去了。走了没几步,迎面撞上了一个身影,她几乎要哭了出来。    朱红的天空陪衬了有些辉煌的云,显得慕恒的身形格外突出,感受到眼前的少女情绪,丢下了配剑相拥而泣。叙旧了一番,这才谈及他前几日送来的姑娘。    “她是落魄的贵族小姐?”    “她是哪家的夫人?”    “你不认得她?”追月有些诧异。    慕恒不便透露多少,只道出是领命行事,其余一概不知。沈炼景会对这位姑娘按什么相待,他本就不知道,这是旁的事。    室内又恢复了以往的冷清,她阖眼向天神祈祷,希望能与半夏再见。    芙妫听见了帘子外动静,听到了熟悉的声音,断断续续,若有若无。这让她想起了沾满栀子露水的裙摆,走动间香气隐约……    心头一紧,撩开门帘,火急火燎向声音源头追去。    她心乱如麻,这是她与旧时代连接的唯一,她不顾每跑几步胸口都似巨石压垮无助,不顾双膝咯咯作响几乎要碎掉。坚持要奔向声音源头。    慕恒正坐在石凳上,看到了远处蓝色的身影,有些难以置信,当她放缓了脚步,借着昏黄的光,一步步走向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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